若吃鸡的是冠英

(此文经刊登在2012年7月31日星洲日报大北马《28楼》专栏)

现在是穆斯林斋戒月，工作期间的“作业习惯”，包括工作时饿了，拎着饼边走边吃边分给邻座同事的习惯，也要暂时“收敛”，以顾及斋戒同事的感受。


虽然3年前同事发现我躲在走廊偷喝水时，曾说她们不介意我们吃东西，因斋戒的是她们，不是我们。

但站在同理心的立场，人家正在饿肚子的当儿，若我们在面前吃东西，虽然法律上并没罪，但却是不礼貌的。这是对同事的基本尊重，就如她们在午餐时从不会点牛肉给我吃一样。

与林冠英工作的这4年来，我学到很多尊重友族的示范。比如，斋戒月时若他想留在办公室工作，他总会在下午6时突然走出来，叫保镖先回家开斋，8时半才回来。

若是下午的节目，他会要我们通知主办单位，说首长6时40分有要事得离开，真正的理由，也是为了让保镖及司机能够赶上“准时开斋”的时间。

一般的宴会我们也会通知主办单位首长会在8时后抵达，只为了让保镖及司机先开斋。他的理由很简单，同事饿了整天，这只是小小的体恤。但每次我看到保镖“传达讯息”时那欣慰的表情，我就知道，这体恤，对他们而言是何其珍贵。

斋戒月期间，首长也尽量减少活动，避无可避的会议，桌上连矿泉水都没有，只为尊重正在斋戒的朋友。在外的活动，也事先要求我们通知主办单位：莫准备茶点，连水都不要，因为官员们在斋戒。

之前在纯华人机构工作，这些小细节是我们从来无需顾虑的。如今，多一份提点，不因屈服，而是建立在基本尊重的前提上。

然而，当我在7月26日的各中文媒体，看到斋戒月期间召开记者会的国阵槟州主席邓章耀，为了嘲讽林冠英扭曲（Twist），而在各语言媒体面前大吃KFC Twister 时，我真替在场的友族同胞难过。

我是超爱KFC的人，中学时为了吃免费KFC 而到KFC打工。KFC 的香味，令人在完全不饿时也能产生食欲。正在斋戒的朋友，只能空闻，情何以堪啊？

据知，邓章耀当时不只是现场吃，还请记者吃。紧接其记者会的，是巫统奥玛及慕沙的记者会。他们是在KFC余香陪同下讲话。

隔天剪报时，同事戴安娜看到中文报上邓章耀吃鸡的照片，惊叹地问：“咦，这是什么时候的新闻啊？为什么英文报及马来报没有呢？”

巫英媒体只是大事报导邓章耀抨击民联政府的新闻，“巧妙”地把他吃鸡的照片删了。同事说，他们“试图保护”邓章耀，因为作为一个政治人物，斋戒月时公然在穆斯林面前进食是很不敏感的失误。

庆幸的是，现在的中文媒体皆有面子书，所有照片都上载到脸书。许多穆斯林网友看到，皆在各自的脸书发表遗憾，特别是资深政客竟无视穆斯林斋戒月的感受。

戴安娜说，邓章耀在斋戒月当着友族同胞（包括巫统党要）面前吃鸡，当然不成问题。换作是林冠英，只要喝一口水，隔天《马来前峰报》、《新海峡时报》，第三电视，通通都是“Biadap Guan Eng” 作封面头条，然后连续一个星期的讨伐再讨伐。

这，就是一个马来西亚特殊国情。同一件事，不同人做，一些获得同僚媒体的包庇，一些则被高于凡人标准的严格监视。

找架吵的访问

(此文经刊登在2012年7月22日星洲日报大北马《28楼》专栏)

从当新闻记者，到当新闻秘书，从事相关的行业已有近10年光景。当记者时，曾在高官答应受访后，被逼等一句钟才开始访问，再因“大人”有会议，访问在15分钟内结束。留下一脸无辜的我。


换了身份，我时常提醒老板，如果你没时间就索性不要答应受访，不然请给至少半小时时间“问个够本”，不要重蹈前朝那“表面乐意受访”，却以忙碌为由，草草结束的败笔。

这4年来，除了“骗广告钱”的记者，一般的访谈都以此标准，大多在傍晚、没这么绷紧时，能慢慢谈个够本，有人还可以一连三天刊登呢。

这些是基本工作。这4年来，最让我大开眼界的，却是最近常扛上我老板的《星报》著名时评员陈宝珠（Joceline Tan）。
她是在2011年7月31日那天，说要访问首长。由于首长行程紧凑，我们就安排在首长于合您广场的节目后访问。

当时还厚脸皮跟合您借用办公室。这名时评员，我早在中文报任职时，因主任常吩咐我们将她的“大作”翻译，供中文读者了解而认识其大名。当时常写谢宽泰许子根等民政之间的斗争。

说回访问。访谈是从她问林冠英为什么不愿跟马来NGO会面开始。那个马来NGO，不用猜，就是Perkasa 土权的代表之一。

首长当时很耐心跟她说，这些都是种族极端主义者，要跟他们见面咩？这是对牛弹琴啊。你知道吗，他们之前还写信给我，投诉说槟岛市政局旗下有两个部门的主管原本是马来人，可是现在以华人接管，是不尊重马来人的，因此这个NGO要求州政府撤换华裔主管。

首长说，那我们原本的市局主席是陈清水，他退休后我们由最有资格的芭堤雅接管，又没有问题？我们没有看肤色的，我们只是看谁最有资格，这样也有问题咩？

她说，你不见他们，就证明你是种族主义者，因为行动党给人的印象是为华人斗争。首长答道，“要是我做政府了，只顾华校，那你可以说我是种族主义者，可是我也有同样照顾人民宗教学校、淡小及教会学校啊！”
她说，总之你让你的两个马来行政议员很“难看”？怎么“难看”法？。但我们的承包工程，有70%是马来承包商拿啊？你去问F级承包商主席看。

“噢？有这样的人咩？”然后首长连电话都给了他。当然，对方的“现在不需要通过中间人拿Project”的话，只出在她过后连续两篇轰林冠英的专栏里的两三段文字里。至于土权的信、要撤换华人主管，当然“自动删除”了。

她再骂林冠英，你别开口闭口就酸纳吉的“一个马来西亚”好不好，他的政策这么好。首长说，我的摄影师在推文里发表了个人意见，就被称是煽动，电脑被充公，可是巫统的部落，如果不是纳吉赞助的，怎么可以乱乱写了又没事，不是“一个马来西亚”的嘲讽，是什么啊？（当然，这也不会刊登）

她再“谴责”林冠英，不应该整天骂马华，现在你堂堂政府了还像反对党。首长说，蔡细历讲我老婆只会“服务丈夫”，你不生气咩？（当然，这更不会出）

访问在她的个人意见及质问中落幕。共37分钟多。后来她写了有关《依然骑在反子根波浪中》及《林冠英面对的马来人的困境》，还“力挺”光大狂人甘尼。

据说，她较后也有向一些出席中文报活动的出席者查询“3年执政了，还有人排队跟林冠英排照咩？”。当取得的反应是正面，且不符合其“想象”时，她当然认为那是盲目支持林冠英者所为、不是真相的。

骂架式访问，我终于见识了，因答案不如议程就否决抽样访问的回复，这，就是所谓专业、客观的评论吗？

广告VS 现实

(此文经刊登在2012年7月15日星洲日报大北马《28楼》专栏)

不知大家是否还记得，数年前肯德基有个蟹卷广告，广告中的炸蟹卷体积如春卷般大。很多和我一样贪吃的人，看了广告跑去买，才发现它实际上比手指还要小。


虽然广告中有声明：图片仅供参考，无法作准，但是你打广告的却跟实际上相差得太远的时候，顾客就会产生被骗的感觉，广告不只无法推销，反而带来反效果。

308大选时，我针对国阵在媒体的广告，访问了刘镇东。当时广告播着的画面，是人民到政府部门办公，受到超级贵宾的礼遇，带着满意笑脸离开，然后感谢政府云云的。

当时镇东告诉我，当一个宣扬政府的广告与现实情况相去太远的时候，不只无效反会适得其反。正当每个小市民都在政府部门受过很多气时，广告却告诉你去政府部门有7星级酒店的礼遇，你能不更加“火滚”吗？

原本大家已经渐渐遗忘了的428大集会暴力行动，近几个星期国阵政府在电视上猛打广告，说国家原本和平繁荣，可是428那天...... 却发生了骚乱等等，来吓唬人民。

还有，一直重播乡区居民的苦境，然后有人把申请援助金的表格交给穷人，拿到钱之后穷人眉开眼笑，童话故事般的“从此日子开心快乐了”。

才看了广告没几天，报导写到双溪大年有人身穿一个马来西亚衣服，向有意申请援助金者征收50令吉作为回酬，结果500块没到手先亏了50块。这是电视广告的画面误导了他们吗？还是做贼的太聪明模仿广告中“政府的代表”，学得太像？

不知这批受骗的居民，再看到一个马来西亚援助金的广告时，对比他们的遭遇，会不会内心更加澎湃？

因为联邦政府机制模糊，让这些所谓的中间人有机可趁。州政府在进行各回馈计划时，都巡回告诉人民：表格是 Free 的，只要议员签名、只要符合资格（如槟州登记选民、年满60岁），就自动会获得。

人民对政府的信任，源自于政府说过的，人民收到。槟州政府说，乐龄回馈金是100令吉。你要如何确保这笔钱，发毫无损地交到人民手中呢？
所以，设立机制是执行任何惠民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以把风险减到最低。拿现金的话，每年整10万人符合资格，你要把百万款项带上街吗？州政府决定：不让公职人员动钞票，只是寄通知书，乐龄人凭信到银行兑现，过程中钱无需任何“经手人”，钱原封不动交给受益人。
马华总会长蔡细历在辩论会中说，“我们承认的确有一些政府的良好计划被人从中骑劫了”。噢，你已“知道”了，没打算要解决，或根治问题？
即使是州政府的宣传短片，我们也没敢夸大其词、从不哗众取宠，人民之所以宠，是因为政府领导人说过的承诺，他们真金白银收到，袋袋平安，一争也不少。
你知道吗？州政府制度化拨款给学校，也是在连续3年，钱都顺利转账后，才获得很多本属国阵的董家教认同。第一次拨款，你可以说政府“做罢了啦。”。第二次顺利移交，你也可以说“才两年而已”，当第三年、第四年，所有曾承诺过的，都制度化地自动转账，你要参与的人如何能不相信这个州政府啊。

事实胜于广告。平时做得正，有制度，没人从中抽佣，广告自在人民口里，更不会因有人苦等援助金不果，被人借机蒙骗50令吉的事发生。

民联助理.心脏要强

(此文经刊登在2012年7月8日星洲日报大北马《28楼》专栏)

要做一名政治人物的助理不简单，要做民联议员的助理，更要在心理及生理上，有足够的勇气来面对老板的政敌不知在什么时候发出暗箭。


特别是政治人物越是著名，越是“高风险”。

之前“流行”的是女助理的版本。可以从谁谁谁与女助理有染，再变成政治人物的儿子非礼女同学（后来查证，所谓的“女同学”实为国际棋手），现在就变成了前职员与政治人物有暧昧关系的谎言。

老板常常在办公室里告诉我们，你们做我的助理，心理建设要好，因为随时有人会说你们跟我有关系。后来，男同事阿飞减肥成功，老板自嘲，“阿飞，你从肥佬变成帅哥，很危险，不要太靠近我，不然人家拍了照片，说我跟你有‘路’，你水洗都不清。”

再后来，老板请了也是相当帅的再里尔做秘书长政治秘书。老板提醒他，“我知道你结婚了，不过最好给你太太一个心理准备，他们（政敌）随时会讲我跟你‘有路’的。叫她知道这是政治阴谋，不要心脏病爆发。”

听到再里尔一头雾水，经同事们解说后，他才恍然大悟，加上一句，“我爸爸年代的巫统，从来不‘玩’这些东西的。证明我加入行动党是正确的决定。”

过后，老板再请了一个法律顾问，是超级帅哥一名。这样一来，“风险”更高，出入法庭诉论案，除了代表律师佳日星，都是他在“跟头跟尾”。

当然，老板是因为他毕业自英国名校法律系，自愿降薪近90%回国投身政府服务而聘用他，与他的外貌没有关系。但是落在政敌的手里，什么故事都做得出

就以马华为例。马华领袖常常说，民联（或行动党）用2500令吉的月薪，聘请网络打手，在互联网上写部落，或者在面子书上向国阵开炮。所以马华需要加强网络兵团。

为什么是2500令吉的月薪，而不是1400？或者是3000？或者是2356.79令吉呢？说实在的，有些民联州议员的新进助理，基薪可能还没到2500令吉呢。

那月薪2500令吉怎样来的？难道这是马华聘请枪手的“基薪”？民联请助理都不够钱了，怎么有钱请网络打手？

The morale of the story: 这个真实故事告诉我们，M 用一样事情攻击D的时候，并不是D真的有做，而是因为M 做这事给的“价码”是这样。或者是说，M 有做S事情，所以潜意识也用S事来攻击D，不管他有或没有，因为M有这样做，D也“应该”有做。

曾有一名商界人士传话给老板，说巫统有一名槟州的前议员，派代表来跟林首长谈“Project”，结果回去“大表震惊”，因为整个会议上，林首长“竟然”没有提到“要多少%”，真的“大开眼界”，还“笨”到要公开招标。
这就是个人的观点和看法。你过去用惯这个Formula，你潜意识里就自然而然觉得每个做同样事情的人也是如此。这是盲点，也是在你攻击敌人时，不小心露出的尾巴。
今天马华用“与前助理有暧昧关系”来攻击我老板，是否也在“表达”了什么呢？我就不得而知。
成为造谣的受害者，算是不幸中的大幸。我国史上最让人痛心的加害助理个案，就是被牺牲掉的赵明福。这点，我们永远不会害怕不会忘记，只会让我们助理更有勇气。

有免费Bus 上班啦！

(此文经刊登在2012年7月1日星洲日报大北马《28楼》专栏)


周五行政议会后，老板及各行政议员召开记者会，宣布州政府有意年拨1千万令吉，以在交通繁忙时段，提供免费巴士给州民。


记者会上，我偷偷瞄了采访记者的情神，有者出现错愕的表情，有些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首长和曹观友重复，加上复印的官方信函，大家才回过神来。

去年，刘镇东、潘俭伟及再里尔与国家基建公司代表会面时，提及上述建议。我们发现，槟城交通阻塞皆在上下班尖峰时刻。不信？你试试星期日上午开车，简直就是通行无阻，同一条路，怎么在工作天，特别是雨天，就寸步难行呢？

免费巴士只限周一至周五，上午6时至9时及下午4时至晚上8时，这是一般上班族（包括需加班者）的正常上下班时间。如今连年亏损的公共交通，要是有了州政府的年度固定1千万补贴，账目应该可以“比较美”，也能够一举带动乘客率。

年拨1千万是根据目前州政府在市区提供的猫巴士（CAT Bus）及横跨槟威的BEST （停车转乘）作预算的。猫巴士除了凌晨及午夜的班次，皆几乎爆满。而BEST 则每天减少了400多辆川行槟城大桥的私家车。

我也是饱受塞车之苦的上班族。每逢雨天交通就大瘫痪，有时两句钟都未能到办公室。我们也曾经建议：不如每次清晨下大雨时，政府运用SMS传播的网络，通知交通高峰地区的居民，说州政府会给免费巴士，这样一来，平时坐摩托上班的人，就不需要开车，转坐巴士，路上就不用这么拥挤了。

问题是：怎样补给快捷通啊？他们够巴士吗？如何鉴定哪一个区是需要的呢？回程如何安排啊？种种的后续技术问题，使建议触礁了。但这却不是我们对解决交通阻塞问题的休止符。

后来，与市局主管多次会议后，州政府决定了多项道路基设工程（也就是我们常常在报章看到的海底隧道、4大工程等），动用州政府的钱加宽道路。但州政府依然认为，硬体设备是短期方案，长期的解决之道必需是公共交通。

而公共交通不在我们管辖，怎办？林首长深知“槟城人”的特性，只有免费，大家才愿意尝试公共交通，毕竟坐巴士所需要耗的时间，肯定比自驾私家车略长。更遭的是，大家已习惯了开车的方便。

直到去年杪，首长悄悄问我们：要是州政府每年津贴一千万，在Peak Hour 给全槟城免费Bus，你怎样看？
当时我是“举手举脚”赞同的。不过，前提是巴士数量得增加、班次得准时，还有，钱够吗？
老板说，我们没有“吃钱”，肯定能找钱出来的，问题是：现在人家（联邦及国家基建公司）有钱拿也不要。州政府要出钱做免费 Bus来试试看能否解决繁忙时段交通阻塞问题，他们也不同意，这叫无奈。
想深一层（当然是政治那层啦），人家的顾虑可多了。万一（我是说万一）批准了槟城这项真正“惠民政策”，其他州属的人民“有样学样”时，那他们（国阵）的朋党岂不是没有“吃钱的空头”了吗？我们的国产车销量是否会受影响？
当时，老板千吩咐万吩咐，叫我们“知道就好”，别到处讲，不想让联邦认为我们博宣传，要给人家时间去处理先。结果我忍住这个秘密，忍了半年，对方却连一封信也不回，套曹观友的一句话：“要是你们认为钱（一千万）不够的话，可以讨价还价，做么不回应呢？”
Free bus的惠民政策，州政府已经“准备就绪”了，只欠联邦“点头”这个东风。能否落实，则要看联邦是否真的惠民，还是表面惠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