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

很多时候,面对感动的场合,不懂应该如何表达谢意,歉意或是接受别人的谢词,一句"无论如何" 代表了千言万语.....

Sunday, August 07, 2011

大选的味道

(此文经刊登在2011年8月7日星洲日报大北马《28楼》专栏)

以前有人说,当你嗅到铺泊油路的味道时,就是大选要到了。

现在民联政府说,当国阵也在派钱给独中、发出准证给华小迁校的时候,就是大选在望了。

作为新闻秘书,三句不离本行,我说,看看平时表现相当正常的政党所拥有的报章,你就知道,大选很近了。

比如说,当你发现堂堂一州之长的“玉照”,长达整个月没有机会在该报曝光,你就知道有点不对劲。不过,这还不算“极品”,毕竟在这之前,该党某领袖也曾经发过禁令,禁止其他同党领袖的脸上报。

比较厉害的是,一些明明是州政府的宣布,出现的照片,却是该党的本土领袖的脸。两周前,首长宣布,州政府或考虑发出100令吉给今年起出生在槟城的宝宝时,该报以相当大的篇幅报导这个好消息,新闻的导言是,槟州政府或颁100令吉给州内的新生孩童。

不过随同报导出现的照片,却是马华的州秘书刘一端的脸。

不知情者,还以为刘氏是州政府的要员呢!原来,在文中,略提反对党强烈反对,认为这是一种政治贿赂的形式。所以他的玉照之“终于能够”在这情况下出现了。

过后,孟光水坝跑步者前来会见首长时,该报刊登了三大张照片,一如所料,主持会议的林首长不在“刊登照片名单”中。

唯一庆幸的是,报导内容尚实,没有扭曲的成份,只是尽量把你的曝光率减至最低点而已。

不过,遇到他们敌对政党不利的消息时,就像追魂般天天炒。平时不写行动党新闻的报纸,现在天天以超级大篇幅报导。要怪,只能怪首长的兵仔不巧在这个时候扛上了。

这是两周前的情况。过去一周,情况明朗化更多了。当槟岛市议员称警方执法不力,导致许多人流连具赌博性质的网络咖啡馆时,你可以看到,这则新闻之上,该报需应“老板”的要求,刻意去专访有关部门的该党领导人。

于是,王赛芝称有家庭主妇向她投诉,网络咖啡馆导致丈夫不回家,长长一篇的下面,才能够“合理化”地让市议员的小新闻见报。

再比如说,F 级承包商在与首长一起召开的记者会上,要求马华道歉一事,新闻呈献出来,不是F 给承包商的故事,而是马华妇女组主席陈清凉强调她不会道歉的新闻。

只有那些有耐性读完整个新闻者,才有缘知道原来F 级承包商公会主席说,以前他是受害者,要得标任何政府工程,不只要巫统区部领袖的批准,也要先交上5至6千令吉才有份沾到,现在的州政府则不同了,只要你的价钱合理,根本不需在认识哪一个领袖,都可以得标云云。

于是,那句“马华是否质疑马来承包商的能力”、“马华应该道歉”的字眼,都由陈清凉的言论盖过了。

该报有记者曾在首长记者会后,自我揶揄地说,“我回去得好好想个办法,要如何包装这个新闻,以让首长的内容可以通过见报那一关。”

看报纸,才是让你“感觉到”大选是否将近的关键。

人流管理

(此文经刊登在2011年7月31日星洲日报大北马《28楼》专栏)

过去的一周,28楼非常热闹。前前后后“到此一游”,应该有近500人。

从周二的首长在国州议员要求下,会见受发展计划影响的大山脚渔池路居民起,本周的每一天,28楼几乎成了首长的主要会客室,而且受邀上门者,少则五六十人,多则上百人。

如果要一一记录在案的话,周二渔池路要首长向发展商争取更高赔偿额后;周三是首长召集所有通过公开招标获得水利灌溉局工程的承包商会面,以“真人”反击政敌及别有居心者轰州政府边缘化马来人。而颁奖给钟灵中学杰出表现学生的仪式,还得“移师”到空间较宽的大厅举行。

周四则是首长会见大山脚孟光水坝晨运者,让他们讲出要求,也让首长以“面对面”的方式解释州政府在水坝工程施工期间无权干涉的事实。为显透明度,首长更安排媒体参与整个对话的过程。

周五的会议更精彩,在会见近百名获得公共工程局承包工程的承包商时,竟然让首长意外发现,其中一名成功得标百万工程的土著承包商,只有19岁,这让老板常常沾沾自喜的公开招标,再添佳话。

本周内,28楼同事为了接待受邀上门的人士,真的跑到半死。两位役工,因28楼最大的会议室只有50张椅子,而被逼从他处搬来近50多张椅子,让大家舒服地开会。

媒体看到的,就只是这一场会议,而在这会议的前后,首长也有多场大大小小的会议需出席。于是,首长像飞人般,从一间会议室“飞”到另一间的会议室,而这当中,地理位置(会议室与会议室)与人流的安排,更考功夫,除了不让民众久候之外,也要省却节首长等候众人出入+就坐的时间。

我们得先查明最早的会议是多少人出席,以及紧接下来的会议与会者人数,然后以28楼现有的会议室作安排;同一会议室在使用后及再使用前,需确保椅子排列及矿泉水供应足够,而同一个时间内,第二批参与会议的人早已在另一地方“准备就绪”,等候首长主持会议。

以此类推,我们几个负责的同事,就这样在会议室与会议室之间奔跑。遇到近百人的“代表团”(特别是陈宗兴州议员‘包巴士’来的渔池路居民),我们得提早交代三楼接应处准备贴纸,然后扮演“迎宾侍应”的角色,引导庞大代表团走入正确的电梯及方向。

到了28楼,又得有同事接待大家进入正确的会议室就坐。很多时候,这个过程,需要分成五六批的电梯阵容,才能“功成身退”。要如何安排妥当,“人流管理”不得有差错,否则误闯另一会议,将超级尴尬呢。

本周虽然跑得累死了,但看到会议安排顺利,总算松了一口气。

下周是斋戒月的开始,我开始担心起来了。斋戒当然不关我们的事,同事也照常上班,问题是:以过去三年的经验,我知道,老板的政敌肯定“又来了”,搞出许多似是而非的谣言,就是要让你疲于奔命,没得安心过佳节。

不是吗?你看,“边缘化马来人”、“政府工程边缘化印裔回教徒”、“马来人被驱离光大”等等,斋戒月未开始,这些胡言乱语“已经来了”,加上每逢周五祈祷时间后必定“准时报到”的狂人,我们有不祥预兆。

若不是这些蓄意的中伤,政府又何需劳烦丝毫不认识,网上招标成功的承包商们,活生生出现在媒体面前,证明给大部分中庸的马来人看:在槟城,只要有能力,就能得标,那管你是19岁还是91岁!

未来的一个月,28楼看来需要更好的“人流管理”来应付了。

写信,这么难吗?

(此文经刊登在2011年7月24日星洲日报大北马《28楼》专栏)

如果情况许可,我这等非政治人物的小品官,不管出现在什么场合,都会尽量低调,不会高调地告诉全世界的人:在下就是一州之长的小助理。

为什么呢?因为很多人一旦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就会把你当成一个“流动服务中心”,从他老婆生孩子到孩子进不到大学都会前来咨询一番,这么一来,搞不好你的一顿便饭,加上投诉人的情绪,怎么也啃不下了。

要是面对的,是百姓询问详情,比如说我妈妈不能走路了,要申请乐龄回馈金要怎样的,至少国州议员服务中心已有一个机制,我们只需要指点迷津一下,问题就迎刅而解了。

很多时候是太多人没有看报纸。明明从首长到国州市议员“唱”了整年的消息,详情公布再公布了,还是有人走上门来要“询问详情”。

职员可以接手处理的,我们都放手让同事处理。最纳闷的是,有很多人在投诉指换政府了却没有帮忙的时候,只要发挥追问精神,你就可以知道,原来他的投诉,永远只在唇边。

曾经有一位朋友向我大吐苦水,称其居住的地方有一个机构,换政府三年了,可是民联却丝毫一丁点也没有“照顾”他们。这自称是福利机构的团体,向每一个上门捐款的市民作出这项诉求。
这挑起了我的好奇心,于是我问。“你们上一次写信要求拨款但是没有回音的,是几时呢?”

“哈?要写信的咩?政府的钱不是自己来的啊?”

我差点昏掉。你没有写信,人家怎么知道你需要钱呢?

看看州内的华校吧。即使是州政府有制度化拨款,校方也是每年写信+填表格来申请。有些自认为资金不缺的学校,为了不剥夺其他基设欠佳学校的机会,而选择了不申请,这精神是值得尊重的。

还有,乐龄回馈金的申请人,也都在填与表格后,政府才知道通知信应该寄到哪一个地址啊。

近十年有了电邮的方便,很多很精明的投诉人,连同照片、扫描的文件档等,一并与投诉书信寄上,这样一来,议员要部门的官员采取行动,也方便得多。有了照片为证(特别是那些垃圾问题之类的),加上明确的资料,官员出动时所需花的时间也减少了,可以在同一时间处理的个案当然更多了。

遇上那些上了年纪、目不识丁的投诉者,一般上议员的助理们都很乐意从旁协助。最让人纳闷的是,很多受过高深教育、常接触社会的所谓专业人士,每每在细问之下,才知道他们的投诉个案都没有记录的,因为他们只在咖啡店喷口水投诉,从未正式写过一封信,更甭说得到回复。

在报馆工作时,由于常采访消费人仲裁庭,曾有一名卖糕点的阿姨上报馆问我,她被人骗了应该怎样投诉。我告诉她如何领取表格,要“识字者”代劳以电脑将案情略为陈述,打印4份,附上所有的资料。结果两周后,我在庭上遇到她,她一个人以巴刹国语赢得了这场官司。

我问:阿姨,你怎么做的?她说,“你教的啊,我讲,女儿写进电脑,然后交上去,过后我就讨回钱了。”

写一封信这么难吗?对没有受过教育的人,我明白他们的困境,但既然阿姨可为自己讨公道,专业人士不能吗?

下一次,遇到有人跟你说他面对什么问题政府却没有帮忙啦之类的时候,请先不要人言亦言,只需先多嘴问一句“你有写信投诉吗?”,真相就会大白。

角度

(此文经刊登在2011年7月17日星洲日报大北马《28楼》专栏)

今天并不是要谈论蔡总的“催泪弹和水炮车没瞄准同善医院”的角度问题,而是分享我在工作上的实际经验。

上月底,每日新闻4大版报导槟州政府忽略马来及回教古迹文物,访问的是一名大学讲师(内容有无被扭曲我则不得而知),图文并茂列出被遗弃的遗产。

世遗产办室处报告指,这些建筑都不在世遗古迹区内,除了一些未明的遗产外,许多建筑是在联邦政府名下的资产,一些是私人产业,其余则是非州政府地的宗教场所。

首长在记者会说,由于牵涉宗教及土地问题,我不便插手,需先确认业主才能行动等。

新闻出来,标题竟是“行动党不愿维护历史,冠英用宗教敏感为借口”。(天,你问的是行动党还是掌管古迹的首长啊?虽是同人,但行动党几时有权管啊?)

报导说:“首长以宗教为由,不愿插手州内回教及马来古迹被搁置问题,这反映出行动党州政府不愿维持古迹区外的马来及回教建筑。掌管古迹事务的他,以土地拥有权的法律问题及宗教敏感为借口,不理睬急需拯救的马来回教文化遗产。”

媒体写了他答的,但是加了一些料,呈献出来就是另一个样子了,那是一家由巫统控制的媒体,我没话好话。但近期也有一家中文报,选择以独特的新闻写法及标题来引起读者青睐。

首长在记者会上,为了回应贸工部副部长慕克力指责州政府只会自我宣传邀功,就以网络新闻报导,指黑莓手机制造商宣布在槟设厂的消息反驳。

黑莓来槟制造智能手机,是一个多么让人振奋的消息啊。这种商业新闻,大部分的媒体都以“黑莓来槟设厂”为标题,再作详述。

这家媒体,标题写“网上获知黑莓槟设厂,林冠英不知投资额多少”,引言说,“黑莓生产商RIM已从本月起在槟城投资生产智能手机;但,槟州首席部长林冠英却对这项注资‘后知后觉’,只从网上得知有关消息。”

在下定论前,且让我给大家说一个发生在2008年的投资故事吧。

当时,首长的投资及工业助理杰菲里还没加入28楼,我这个“投资盲”也得负责包办与投资者接触的工作。其中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日本厂辑斐电电子有限公司。

当时接洽人一直来找首长开会,要首长给该厂保证水电供应啦土地的,我就是那个陪同的官员之一。当时,厂方告诉州政府的投资额为8亿令吉。

见大投资在眼前,我们竭尽全力符合对方的要求。几周后,日本大老板来拜访,再几周后,公司要求政府保密,过后,我们就从商业新闻网获悉,投资额是12亿令吉,多了4亿。

原来日方认为槟政府有诚意,就给投资加额。要是首长自作聪明先宣布,要怎么回答投资数额的差异呢?

这个故事教会了我们,投资那回事,还是交由公司自己宣布比较好。你不知道他的大老板几时改变主义,几时改变地点,就如上个月刚宣布在槟设厂的太阳能厂博世,虽然政府从去年开始洽谈,但是资料还是得三缄其口直到他们自己宣布为止。

过去,槟州民联处理所有大投资都如此,美国国家仪器公司NI、飞利浦Lumileds、贝郞BBraun、超微AMD等等,等公司自己宣布。这不是后知后觉,而是谨慎为先,要是抢着“表演”,就会发生没有下文的“非比寻常美国投资”事件了。

数目充满未知数,所以不便由州政府透露,政府负责提供良好经商环境,可是投资多少需由对方宣布,政府不能越殂代庖。虽然首长是极需宣传的从政者,但这是商界的基本常识,不料却成为了某报的新闻角度。我明白中文报遭到恶法钳制,还是少谈为妙,这纯粹是角度不同。

报馆要以什么做角度是报馆的自由,但加入存心的诠释,我们可以看出记者或报馆的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