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

很多时候,面对感动的场合,不懂应该如何表达谢意,歉意或是接受别人的谢词,一句"无论如何" 代表了千言万语.....

Monday, May 30, 2011

投诉乌鸦

(此文经刊登在2011年5月29日星洲日报大北马《28楼》专栏)

前几天看了一则新闻,深觉有感,在此与发生在28楼的事件“衔接”一下。

话说有名市议员,在巴刹内竖起各部门主管联络号码的告示牌后,向记者透露,往往议员或政府官员都会接到莫名其妙的投诉电话,包括夫妻吵架要人协调、欠大耳窿债也找市议员等,我真的觉得好笑。

看来,民众只要有办法找到一组供投诉的号码,潜意志就会以为是张天赐再世版,要投诉什么都可以。

原本在新政府上任之后,首长担心一开始管不了太多不同政府部门的投诉热线,更担心习惯了“孤岛思维”(Silo Mentality)的公务员,会把人民像球一样踢来踢去,所以就以首长办公室的名义,设了一个客户服务员的职位。

这由一名曾任英文老师、拥有多年处事经验的明月小姐出任。有些人打电话来,其实并不是要投诉或求助,而是他要你聆听他的“高见”,有者更致电来骂前朝或联邦政府,让人哭笑不得。

往往,老板对接洽投诉电话或电邮的同事有相当高的要求。比如说,有人投诉说这条路有很多洞,需要补;除了先查看这路是在市政局管辖还是联邦公共工程局管之外,给予回复的同事,必需知会投诉者:“这是XXX议员负责,我们已经交由他处理。”

如果需要进一步的详情方能行事,也不准以“请联络XXX办公室”,而是发函要政府办公室联系投诉人,给投诉人的信,也必需以主动的方式回应,如“我们的XXX议员(或办公室)将会给您联系”。

由于深明政府部门一直把民众当球踢,所以首长不允许这粒球继续这样被踢下去。虽说这无法成为一个“一站式服务中心”,但至少它能够像一盏明灯,把茫茫然的投诉者引领至正确的部门,以免落得“投诉无门”的地步。

投诉,也要“敲”对的门,比如说,要是发生火灾,打电话给警局并不是最好的建议;同样的,教育是联邦的权限,拿不到JPA奖学金,写信给州政府投诉,我们也没法定权力去交涉啊。

对人的投诉还好,至少我们能够给予解释;明月小姐有次很无奈、好气又好笑地告诉我,有一个民众打电话来,说他很喜欢在浮罗池滑小贩中心吃面,可是有一支灯柱上,常常有一只超级大只的乌鸦站在外边,对着他的炒粿条“鸦视耽耽”,让他无法安心吃。

对方问:能不能叫政府移走那个灯柱,或者是放矮一点让乌鸦不能站,或者是告诉乌鸦不要这样看着他的“盘中餐”可以吗?

我听了也啼笑皆非。曾几何时,政府的投诉热线,竟然变成可以与动物沟通的“桥梁”?

Monday, May 23, 2011

献词

(此文经刊登在2011年5月22日星洲日报大北马《28楼》专栏)

真不懂是谁发明了献词这个玩意。除了每个团体在出版特刊时,务必征求该团领导人加上当地地方领袖的献词外,每逢佳节或特别的日子,发表献词已经成为政府领袖们一个“例常任务”。

有时我会在思考,一篇耗尽心思撰写的献词,真正很认真去细读的,到底有多少个人?

即使是我的老板林先生的献词,身为新闻秘书,我也是在“大日子”前提醒老板,“XX日是下个星期,记得准备献词”,详读内容后,基于职务范围,需要协助翻译及发稿,就这样而已。

很多政治人物的文告或献词,基于并不是出自其思维本身,因此当记者收到文告再致电欲询问进一步详情时,就会出现支唔以对,甚至言不对“文”的局面。

文告或献词的内容往往能直接反映一个领袖的内涵和思想层次。

也因为这样,即使工作再忙,林先生的文告和献词,都是出自他的脑。有时候,他只花20分钟完成的文告,我们这些“小的”,居然要耗上整句钟来做翻译。

除了早前引起争议的翁前总会长的新年献词外,真想不到,我第一次觉得自己老板发挥得最淋漓尽致的献词,竟然也成为了民政党认为有争议的献词,还搞到需要去报警的地步。

卫塞节的10天前,基于巫统党报《马来前锋报》制造谎言,称基督徒在密谋成立基督国,甚至要委任基督徒当首相云云,引起众基督教徒的不安。在一个多元社会,这种公开论述是禁忌,但是换成一个前锋报来表述,就似乎成为了“确有其事”的报导。

佛教讲的是和平,基督教何尝不是?但是,锋口冲着基督徒而来的“文战”(由报章撰文发起的,我叫“文战”),一如往昔,反弹的除了国会反对党之外,就只剩下基督徒在与庞大的集团“抗战”,搞到最后,种族极端份子还说要发动圣战对付基督徒,全国居然无动于衷,民政党也没有去报警。

当我在林冠英发表的卫塞节献词内,发现到他引用反纳粹的新教牧师马丁尼莫拉(1892-1984)的名言时,真的觉得他把两个截然不同的课题,牵连+表达得实在太棒太巧妙了。

他借此名言,来告诉所有不同宗教背景的人,是时候为了和平站起来,反抗使用语言暴力的极端分子,因为这次他们的目标是基督徒,我们如何能够阻止兴都教徒及佛教徒成为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呢?

马丁尼莫拉的名言:

起初他们抓共产主义者,我没说什么
因为我不是共产主义者
然后他们抓社会主义者,我没说什么
因为我不是社会主义者
再然后他们抓工会会员,我没说什么
因为我不是一个工会会员
然后他们抓犹太人了,我没说什么
因为我不是犹太人
最后他们来抓我,
已经没剩下什么人为我说些什么了

这个星期,我成长了不少。原来,在一些政党眼中,发动圣战者是无罪的,吁求和平者才是罪之祸首。虽然我身边还有很多人可以说很多东西,但面对这局面,我真的没办法再说些什么了。

给槟城记者的公开信

(此文经刊登在2011年5月15日星洲日报大北马《28楼》专栏)

各位前同行们,

当上新闻秘书那一天起,我就开始处处为记者设想:采访这个工作会遇到什么问题、会面对什么官僚;所以,即使老板没有指示,我也自作聪明,自行找各部门沟通,以期你们的采访工作能够更通行无阻。或许,我是一个完美主义者。

这三年多来,很多并不在我职责范围的工作,基于我天生“鸡婆”,所以与同事们在处理老板的工作同时,也兼任各种协调和安排工作。

所以,在州元首府举行的活动,记者遇到麻烦,第一个找的,不是负责的官员,而是首长的助理;在州元首封赐的季节,报馆要知道谁受封,也不找州秘书署或新闻部,而是找上我们。

只要还能分身,我们也乐意做个顺水人情,毕竟政府的部门多,要报界在短时间内找到“对的人”并不是一项简单任务。

有时候,部门的官员需要把讯息传达给媒体时,也看在我们与记者较熟络的份上,要求我们私下传达,他们担心,“对外窗口”的工作一旦处理失当,分分钟会引起长官或首长的不满,而我们因比较习惯面对这种场面,“失手”的机率相对比较低。

直到最近的两个星期,我才发现,原来当一切都安排得太好的时候,一点点的瑕疵也会成为一个大课题,甚至让我们这些负责协调的中间人成为群起炮轰的对象。

比如说,这次州议会当局不知何故不再无限制派发停车场的免费停车证,连议员助理的停车证数量也受限,所以我们只有共车或搭巴士到州议会工作。一些记者也纷纷大吐苦水。

过去习惯有停车证,所以记者们不满是情有可原的。我和同事们向记者解释:这在州议会的管辖,不是首长,而他们在做决定时也没有咨询我们啊,我们也是“受害者”呢。不如你们向议长反映好吗?这里是他的“地头”。。。。。

语毕,议长大人从大家面前走过。刚才起哄的10多人,眼瞪瞪看着他从大厅的后方走到前方甚至离开,也没有一个人趋前,把刚才大大声对着我呼喝的不满陈述出来。

我一时傻了眼。他是决策人啊,怎么你们不对他陈述呢?我只不过是一个传讯者,大喊新闻自由的革命份子,不是常说“请勿射杀传讯者”(Don’t shoot the messenger)吗?

更糟糕的是,当我一名同事受礼仪部官员委托,向一位身穿短袖、牛仔裤加运动鞋到州议会采访的记者说明衣装不符合州议会礼议时,对方不只发飙还挑畔他“有本事到外面去”,还骂“这些林冠英身边的狗”,更在面子书上大肆重复污辱,现场目睹的十多位记者,却在新闻自由日选择保持沉默,置身事外,实在让人心寒。

后来,记者找不到议会的流程及议员提问,又来找我们发脾气;冷气不够冷也是我们的事;议会的无线上网上不到,直播音响不够大声,又找我们。

向老板提起时,他说:“都叫你不要这么鸡婆了,你又不听,让部门去负责啦,你干嘛要做这么多?你们只领一份薪水而已。”

自以为曾在报界多年,负责面对媒体绰绰有余,样样大开方便之门,不望回报,起码能够让人心存体谅;事实证明,我太天真了。

身为一个政府官员,我们需要被监督,但这不代表我们可以成为众人的出气筒及鄙视的对象。我们会继续以专业态度完成所赋予的任务,但,从此-- 只会做好份内事。

谨此知会。谢谢。

Wednesday, May 11, 2011

连公务员也吼怒

(此文经刊登在2011年5月8日星洲日报大北马《28楼》专栏)

周四的槟州立法议会,是议员们参与辩论州元首施政演词的日子。议会后,槟州供水机构的总经理查瑟尼气呼呼地找首长告状。

根据首长的“汇报”,查瑟尼对于他所掌管的供水机构PBA被巫统议员诬赖,十分不满,还很生气得闹到首长那儿大告状。

在过去,只有首长被政敌骂了,为了有实在的证据回骂,而要查琵尼帮忙找资料来回应。这次风水轮流转,“局势”竟然倒转过来了。

于是,掌所握了全槟用水资料的查琵尼,在短短的半小时内,挖出了巫统议员沙布丁的水费单(不懂是不是在3年来经过林冠英的“训练”,“骂人证据”竟然能够在瞬间“自动出炉”?)。

查琵尼告诉老板(林冠英也是他的老板),其实这家伙每个月的水费单都已经200多块钱了,不是因为供水机构征收了附加费之后才突然之间变成200多块的,他在误导人民,他在误导议会。

他跟林首长说,根据供水机构的资料显示,沙布丁的住家在2010年8至10月的水费单,已经高达255令吉30仙,那是水费附加费生效前的两个月呢。

水费附加费在11月生效后,沙布丁于2010年11月至12月的水费单,竟然减少了,只有228令吉30仙,2011年1月至2月,减至219令吉14仙。

如果说征收附加费能够减少家庭用水量,看来在沙布丁的身上是“生效”了。但是,为什么这个事实,却与沙布丁在州议会参与辩论的内容有这么大的出入呢?

老板说,答案只有一个:“这就是巫统,这就是国阵。讲骗话不眨眼”。
于是,林冠英叫查琵尼一起出席记者会,要他把资料准备好,然后替他“出头”。

过去,被骂的只是林冠英,那些针刺不到其他人的肉,所以大家也只是公式化地奉命回应;现在,只因一个巫统议员在议会上的一句诬赖,搞到平时对政治不闻不问的供水机构总经理也“跳”了起来,还找上林冠英,要他代为“出头”,果然“非同凡响”。

记者会上,有记者向首长说,沙布丁称他家只有4个人,为什么水费这么贵?而且,当邻居水管爆裂时水费增高是正常的,怎么水管修好之后,才略降些许呢?

说到这一点,我可要向沙布丁“多多学习”了。我的小康之家,位于中廉价屋的700平方尺单位,一家五口天天煮饭洗澡,每两个月的水费也只是介于13至14令吉。加上我从台湾“偷师”回来后,几乎每个周末都做试验,大锅大盘地大幅度冲洗,水费也才增加不到2块钱,到底沙布丁是怎地样“用水”的呢?我真好奇。

总以为国阵只会搞民联的议员,现在,政治把戏玩无可玩,搞到连一直想把政治置身事外的公务员也吼怒了,国阵,你果然是行的。

Wednesday, May 04, 2011

振奋剂

(此文经刊登在2011年5月1日星洲日报大北马《28楼》专栏)

有朋友曾私低下问我:“你的老板既不吃钱,也没有进一步的政治野心,这份工这么低薪(若与私人界同等级相比),他为了什么能这样做下去昵?”

我忘了当时是怎么回答他,应该是那种“只要获得人民的肯定一切都值得”那种很正式很官方的口吻的答法。

直到周四晚上, 我才终于知道,他持续充满活力的理由,就是对于槟城所取得的突破性进展,很容易振奋。

话说周四林冠英战战競競上布城,在首相纳吉及中国总理温家宝的见证下,与北京城建公司签署谅解备忘录,以承建二条要道及横跨槟威的第三通道,也就是从槟岛衔接到威北的海底隧道。

出发前的一天,他很紧张很兴奋整件事的进展,但却更担心“有心人”从中作梗,使合约签署不成;幸庆的是,尽管“案情”反反复复,最后的最后,还是成功签下一纸合约,更在两个国家领导人的祝福下,拍下了对槟城而言历史性的一页。

“成事”之后,随行的同事阿飞就拨电报喜,然后一个接一个的行政议员也纷纷传讯“探听消息”;老板也利用在路上的空档,拼命告诉我们刚才谁谁谁的表情怎样、谁谁谁又很黑脸等。

基于同时有州立法议会,林先生回槟后,就第一时间奔往28楼,还叫了一大伙同事和议员,漏夜呆在28楼听他讲故事。眼见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可是老板不只精神奕奕,还兴致勃勃一再“陈述案情”,我们那千斤重的眼皮一再硬撑,更“惨”的是,我们听完故事后,还得继续工作呢。

在这“单”备忘录成功签署的背后,其实双方已谈了数个月多,巧遇温家宝到访见证,加速了工作,加上不用恰谈过往政治上所要“索取”的佣金,过程当然快了很多。

有时我会很纳闷,怎么林先生早起晚归(只是我们从节目表中知悉的行程),就像当天早上飞往首都,奔到布城签约,然后到吉隆坡召开记者会,再出席会议+晚宴,赶飞机回来槟城后直奔办公室,还可以不停地讲啊讲的。

如果翻开历史,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兴奋了。记得在2008年时,当时经过他多月游说的功夫后,一家日本厂决定弃国阵州不投资,转在槟城注资12亿令吉时,也有过类似的情景。

当时我向老板汇报好多好多的坏消息,他都不为所动,还说:“你现在讲什么都没有用啦,我不会生气的,因为我太高兴了,日本人要来槟城投资了,12亿噢 !”

结果,我要求加薪,在不费吹灰之力下,得逞了。

第二次,也是日本厂,注资22亿,成交后,老板也兴奋了好一阵子,每天向我们陈述如何“扭转局势”,如何谈判成功等细节,兴奋起来还一直比手划脚呢。

而这一次,槟城被中国最著名、声誉最佳的建筑公司看上,都不懂他要兴奋几久了。
这些对槟城未来有着显著意义的个案,在繁忙的政务官务中,成为林先生生活中的“振奋剂”,可以不吃不眠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