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
很多时候,面对感动的场合,不懂应该如何表达谢意,歉意或是接受别人的谢词,一句"无论如何" 代表了千言万语.....
搶做公公
(此文经刊登在2010年6月27日星洲日报大北马《28楼》专栏)距離檳州元首誕辰越靠近,高官及他身邊的職員,心情都會變得很煩躁。雖然心情煩躁跟元首誕辰無關,但是,當辦公室近80%接進來的電話,都是詢問他是否有得做“公公”時,搞到每個人患上電話恐懼症,甚至要特別排時間表規定誰在什么時段負責接電話。其實,有沒有得當公公,應該問自己的女儿、儿子或媳婦才對,但是“此公公不同彼公公”啊,這個“DATO”勳銜,可不是娶了媳婦就有的,必須要由州元首在其誕辰之吉日頒發,才光宗耀祖的。于是,每個有對外接触的公務員,都很討厭5月中至6月杪這段日子。平時你求他舉手之勞都要命的人,現在換了一副嘴臉,不時想約你吃飯喝茶,還好聲好氣跟你“跟進”,你就知道“另有乾坤”了。姑且不論一個勳銜對某人是否那么重要,或者是在我國的公務員体制下能夠對經商者帶來的“方便”,單憑這些“准拿督”(就是正在申請,卻還沒有正式批准的)打電話來詢問的態度,實在讓人噴飯。有人一天叩五次電話來,鍥而不舍地跟進,卻不知道已經干扰了公務員的工作效率,另有一些人,當被告知“我真的不知道你的名字是不是在名單內”時,就對着接電話的人破口大罵,試問,這等人物,即使對社會再怎么有功,你認為值得一封嗎?要是(我是說“要是”)我手握批准大權的話,凡是粗聲暴語對我職員發怒者,一律取消資格,免得成為下一代的反面教材,就大快人心。可惜我什么都不是,只是一個小助理。話說回頭,還好我們沒有資格參与所謂的什么封賜小組會議,不然可真忙上加忙。有人追問起受封事宜,一句“我真的不知道,因為我沒負責”,就可以推掉了。可是,那些小組的委員們,就可憐了。眼見一疊又一疊的文件被搬進會議室,這几乎比半年的行政議會會議記錄更厚,除了一開始的向警方查證有無犯罪記錄,還要向報窮局确認是否破產名單之人,接着要逐一去詳讀“貢獻”的資料……要是這些時間和精神,花在其他招商或更有意義的事上,對全檳人民而言,應該比較有价值,但是你又不能做什么。考試有臨時抱佛腳的人,原來討勳銜也一樣。一些机构也許是不甘心推荐不同幫派的人,結果等到州元首生日前的兩個星期才把表格交上來,要是最后名單上沒有此君的大名,就正中他計,大可把責任推給州政府。現在,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沒“負責”受封事件,所以耳根略為清靜了一些,可是還是有新聞界的朋友向着我窮追申請的下落,搞到我精神緊張而發燒了整個星期。記得308變天不久,一名社會聞人向記者索取了我的手机,向我“討”所謂的前朝答應要給的“拿督”。我告訴對方我真的不知道。對方說“我給了噢,你哪里可以不知道的?”給了什么?表格嗎?“你知道啦!我給了XXX議員的。”對不起,我真的不明白這等術語,即使你真的“給了”,也是你和他之間的事,不關我事。檳城已經改朝換代了,“游戲規矩”也不同了,如果要依以前的方式討勳銜,去國陣州或向聯邦申請吧!而且,現在的表格不需要向特定的人“拿”了,直接從网頁下載就可。(一定有人更討厭新政府,因為“砍”了他們的“生財之道”)。在每個人都搶着要做公公的季節,只有阿Q一些地自我娛樂,比如:有机會看清人生百態,尤其是那批“准公公”們的修養,日子總算嘻嘻哈哈地過去了。
猜字游戏
(此文经刊登在2010年6月20日星洲日报大北马《28楼》专栏)最近这个月,老板在办公室的时间可说少之又少。除了忙着在新加坡对着精英演讲、开设槟州旅游及投资办事处,以及到德国出差之外,还要到国会为槟州讨钱,加上霹雳州发生的“突发事件”,因此,我们同在28楼,一个星期可能也见不到一次。
这样一来,在他办公室桌面上堆积的文件和书信,已经像山一样高了。如果加上下周必需出席的统治者会议及国会辩论等,“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正当大家替首长担心他如何能够“收拾残局”,以在他本身规定的时间内回信给投书者时,我们竟然揭发到他惊人的工作速度。
原来,首长趁着他在槟城的短短两天内,扣除了所有的活动、节目和会议之后,漏夜留在办公室,逐一看完所有的信件,并“留言”给我们,以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与其他行政议员的助理一样,很多需要“请示”老板的事,我们都以“留字条”的方式“解决”。第一是老板没时间见你,第二是即使给你有机会见到老板,也是“有他讲没你讲”,如果还要靠“跟老板讲”,最后一切需要老板点头才能行事的事项,就会变得遥遥无期了。
所以,那一天早上,同事“收拾”首长办公室时,拎出来“已解决个案”的信件,保守估计足足有8公斤之重。怀有8个月身孕的法利拉,只有一一委托其他同事协力把文件“扛”出来,再“采取行一步行动”。
那天,整个28楼在问:昨天是谁陪老板处理文件啊?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的同事说,他走的时候已经是8时半了,老板说很多东西做不完,不能等了,还叫他先走。至于老板几点离开,应该只有司机才清楚了。
负责回信的两个女同事,在28楼受到首长工作态度的“耳濡目染”之下,竟然也养成“今日事今日毕”的习惯,坚持把工作做完才肯离开。结果一天下来,共回了百多封信,大喊吃不消之余,频频问:“老板是不是超人啊,他怎能一个晚上就做完啊?”
不过,万事也有“意外”发生。一些需要老板修改的演讲稿和信件,偶尔会出席一些比医生还要像医生的字体。这时,整个28楼的“测字精英”就会出动,来“猜猜看”老板到底写什么。
几个英语造诣较好的同事就负责英文版的信件,国语精英就负责国语,有时一封信传了10多人,还是猜不到的时候,只有用“下下策”,就是发电邮件向老板“自首”说真的看不懂你写什么,是不是这个意思等等,然后再等老板的“圣指”。
我以为这只是28才会发生的事。但是有一次,州议会进行之前,各部门同事,包括议会办公室的同事,聚集在46楼“苦拼”并用餐之际,我们也发现到,大部分的公务员们,其实也在玩“猜字游戏”。
因为官员准备的答案,一定要让行政议员和州秘书过目,由于后者工作繁重,因此负责的官员都会以打印在纸上让高高级主管过目及以笔作修改,以加速进度。
这样一来,高官那不一的字体,或龙飞凤舞、或者太专业(比医生更专业),都让不习惯阅读他们手写字体的官员“猜成一团”。看来,懂得“猜字”,也快成为公务员或官员的必备条件了。
环保漫长路
(此文经刊登在2010年6月13日星洲日报大北马《28楼》专栏)
上星期配合世界环境日,槟州政府主办了第一次的“环保演唱会”,以再循环物品换取入门票的方式,请来歌手带动年轻人加入环保的行列,把环保活动搞得比嘉年华会更嘉年华会。
说到环保,起先我们还以为是比较年轻一群才会有“认知”。怎知,这边厢环保演唱会才落幕,28楼的CEO就问:“为什么你们不办一个环保主题的爬山比赛,或者是竞跑项目呢?这样才有意义啊!”
搞到负责环保的同事,听了老板一席话后,几乎晕倒,还“哈~~~~”得很长,因为这边还未喘一口气,老板“又”有“新概念”了,差点脚软得站不稳呢。
现年76岁的老翁,也是我们企图灌输环保的对象。他最经典的“一鱼二菜”午餐饭盒,因为每天到楼下用宝丽龙打包,结果遭到众同事的“严厉谴责”、“群起围攻”。我们忍无可忍,索性从家里带了两个“餐盒”给他,要他轮流带着去打包。
有时候他正打包回来,会向我们“炫耀”他也是环保份子,有时候他一时忘了带饭盒,“又”被我们“严厉谴责”一番。
这还不是最难搞的。毕竟28楼的同事,已经有基本的环保概念。我们遵从州秘书推行的“朝向无纸作业”方针,过往需要复印多份的信件,现在只存一份正本,至多印一张保留,其他的都是电子存档,各负责官员只需输入密码就能阅读,而过往要传真的文告啦媒体邀请函等,现在都用电邮,一个年头累积下来,省纸量也相当惊人。
加上老板贯彻的“双面用纸”作风,凡是内部使用的,一律将尚未放进粹纸机的纸再循环使用,比如还需要老板修改和过目的会议记录、致词稿等,有时一改就要改三五次,以一次5张纸为例,我们就省了近20张“新纸”。
偶尔“旧纸”供不应求用完后,逼不得已只有拿“新鲜纸”时,老板又会瞪住问“做么没用Recycle paper?”
28楼已经被训练成省纸大王,但是其他的政府部门,即使是书面通知出了,口头劝解了很多次,老脑袋的公务员,依然难改他们的工作习惯和思维,就是“凡是要交给主管的,必需用最厚的纸,双层空行,打成大大个字”等,不清楚状况的人,有时真的会误以为他的亲戚就是纸厂的供应商呢!
比如,在州议会期间,州议会办公室一名非常有责任感的职员阿末,自动请缨要协助我们复印首长的演辞给记者。第一次我们“忘记特别交代”,结果印出来的版本,字体和用纸张数,和林首长手上的那份一模一样,共60多张厚厚的一叠,我们心疼之余,只有默默希望别让省惯了的首长看到,否则又有人挨骂了。
过后,每次阿末主动要帮忙时,我们就会一再而、再而三地重复:“首长的原稿字体比较大是因为他站着念怕他老花眼看不到,但是给媒体的字体可以略为缩小,记得前后印双面.......”
有时语毕,我感觉自己比76岁的老翁还要罗嗦、还要唠叨,复又重复的。过后的几次,阿末开始适应了新政府的作风,我还没有开口,他就会说:“印双面、不空行、字体小些,对吗?”
可不是,一份60多页的讲稿,花些心思,分给30个记者的每一份只需用15至18张纸,一个人省了40张纸,一次就省了1千200张纸!
虽然要达到真正环保的路还很漫长,但是希望政府部门有多几个阿末,即使是续承了彭文宝的“长气袋”独家秘笈,我们也不介意。
阿英谈老豆
(此文经刊登在2010年6月6日星洲日报大北马《28楼》专栏)
近期内阁改组后,因马华总会长老蔡的儿子有机会当上副部长,引起了舆论界意见纷纷。
政坛上,很多人都没有一个当总会长的爸爸,所以潜意识里都觉得有父荫就犹如有特权,不只起步的挫折少了,也没有人敢欺负你,我国政坛历史上更有父子皆为首相的案例等等,怎教人不眼红呢。
由于毕业后与我同期受聘的一名同事,恰巧其父亲也是公司的经理,上述的心态,我绝对明白,也感同身受。
当时,我这个“阿猪阿狗”以具工作经验为由,要求起薪多50块,公司称没这个案例。经理的孩子一来报到,整个制度立刻调薪100块,结果旧人比新人低薪。加上其他福利机制的“随机应变”,让我一踏进社会工作,就很快地从“没有裙带关系”的挫折中“迅速成长”。
有一个“大粒人”的爸爸,虽说未必表示此君从此平步青云,但至少路上的野草都被砍尽了,走的是略为平坦的道路—这是我从自身的经验而得到的领悟,直到林先生不小心透露了一段不为人所知的辛酸后,我才从另一个角度看“关系”。
之前我也有听说林吉祥的孩子的坎坷求职命,后来诸事八卦的我,找了一个机会向林首长求证时,才成功“套”到这个料。
那时他刚考获澳洲摩纳斯大学会计经济学位。在当时是非常抢手的社会新鲜人,同系同学纷纷在半个月内寻得一工半职。
唯独他一个,求职信寄了几十封,等了两个月多,一通面试的电话也没接到。左思右想之下,于是试试在履历表上的“父亲姓名”一档,从原有的“Lim Kit Siang”,改为“KS Lim”,结果立刻“有消息”,对方还要他立刻上班。
上班的短短一个星期内,部门主管和同事们都对他的表现赞不绝口。就在这个时候,他接到了公司高高层的一封解雇信,赔他一个月的薪金,要他立刻“走人”。
年少时的林冠英也不是好欺的,追根究底下,主管坦诚:“对不起,我们不能继续请你,因为你是林吉祥的儿子。”
结果大学毕业后满怀壮志的第一份工,就只因为他的爸爸是林吉祥而“玩完”了。
林先生愤怒了好一阵子,却不懂怎么把真相告诉老豆。后来的后来,老爸还是知道了,也暗地里伤心了很久。
这是我唯一亲耳听到林冠英谈爸爸的一次—这可是以前当记者时怎么也挖不到的“料子”啊,感觉真的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