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

很多时候,面对感动的场合,不懂应该如何表达谢意,歉意或是接受别人的谢词,一句"无论如何" 代表了千言万语.....

Sunday, September 28, 2008

阿英的眼泪

(此文经刊登在2008年9月28日星洲日报<大北马>的<28楼>专栏)

北海麦曼珍的一场大火,不只造成2人丧身、72人流离失所,也出乎意料地让强悍的首长在现场不禁流下了男儿泪。

收到这个消息时,办公室的同事们无不感到错愕及惊讶-- 平时处事硬朗的老板,为什么突然会在大庭广众下哭呢?而且哭相与他平时那副亲民的笑脸相比,真的挺“难看”的。

事后听在现场的同事转述,首长在致词时安慰灾民,告诉他们政府会帮他们的,请他们放心,然后就很随口问一句“你们都吃饱了吗?”,换回来的答案却是无力的摇头时,泪水已忍不住夺眶而出了。

换作是在过去,我根本无法感受“吃饱了吗”这句话的蕴意,直到刚过的大选期间,我亲耳听到一对印裔父子在“演讲大会”的对话,才知自己餐餐有得吃是何其幸福。

父亲拿着碟子对只有约莫8岁的儿子说,“今晚不能打包,有得吃就要多吃几碗饭,顺便先吃下明天的份, 我们明天没有钱买饭了。”

“我已经吃两碗了。”

“能挤就再吃多一碗。”

似懂非懂的儿子睁着眼睛猛点头。那一刻,我竟然有想哭的冲动。

所以我不难理解,为何这个有理就振振有词的首长,知道灾民的肚子未医饱,再想到已经一无所有的他们,还在早前受尽土地舞弊案的委屈时,会动了恻隐之心按奈不住而哭。

当天傍晚,当首长召集大家开会时,我们翻晚报“看哭相”时,冒着被骂的风险,实在忍不住在首长面前偷笑,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是“胆大包天”,所幸贯彻CAT施政方针的林首长真的很CAT,并没有因此而动怒。

当年二度受冤入狱,一滴泪也未曾流过的林冠英,以首长身份,这一哭当然无可避免地获得报章大篇幅报导。

此举在民间引起两种截然不同的诠释,有人跟着首长哭,觉得首长也是有血有泪的人,更是性情中人;另一些看法则抨击他用泪水博宣传,感情泛滥,是政客的政治技俩。怎样都好,曾经当众大哭已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擦干眼泪后,一样得面对未来的漫长路。

首长曾经在派白米给赤贫人士后,对我们透露那是他上任首长以来,觉得最有意义最快乐的一天。我反问,“不是招商成功咩?”他说,招商是给人民交功课,一定要做;但帮助穷人渡过生活困境,才是政府应该做的事。

周五北海又发生火灾,一名行动不便的老妇不幸身亡,首长接获通知后就立刻安排前往交紧急援助金给其亲人。临出发前,他坚定地对我说,“放心,这一次我不会再哭了。”

政治哲学有言:“人民并不是真的要政府的救济,他们只要政府给他们一个希望”。援助金交出之后,灾民需要面对更多生活中无形的挑战。而阿英那具备同理心的眼泪,能否让灾民看到希望呢?

(最新消息:在短短的5天内,当局于开斋节前移交人民组屋的锁匙给青屋火灾灾民。)

注:
1)“阿英”是从大选期间起,师奶支持者称呼林冠英的方式。
2) 另:谢谢华山祠电脑班学生兼推拿师父的一番好意,林首长的“痛脚”已经康复了,谢谢您愿意“重出江湖”的心意。

Sunday, September 21, 2008

蓝色回忆

(此文经刊登在2008年9月21日星洲日报<大北马>的<28楼>专栏)

任谁也不会想到,我的前同事陈云清会在内安法令下被捕。

云清被捕的那一刻,没有人知道云清会被送到那里,也没有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大家只能靠猜,心中都有一股不知的恐惧感。

首长接到通知时,他正在出席重要的谈判会议。事后听当时在场的同事转述,他在阅读了云清被捕的简讯后,脸色当下 180 度大转,但又不能让当时在谈判的另一方,捉住弱点。

说到内安法令,相信槟州没有任何一个人比林冠英更“经验丰富”了。从首长宣誓上任迄今,我“旁听”了几乎每一次报章、杂志或电视台专访林首长的过程。印象最深刻,当然是有关他曾二度坐牢的经历。

每每谈到 ISA 这三个字,平日滔滔不绝、口齿伶俐的林冠英,总会突然沉静下来。虽说不上“往事不堪回首”,但是他一字一沉思的回答方式,说没影响听者,绝对是假的。

我永远没法忘记周六上午在警局外,阿清的好姐妹们围着唯一有 ISA 俱乐部会员卡的林冠英,问他被 ISA 捉的感觉是怎么样的。

当时我的头皮正在发麻,首长不是真的“据实报导”嘛?只见他咬紧双唇,故作轻松地说了 句“不好受”。语毕,雅雅就忍不住泪洒当场,还要劳动首长大人和章瑛国会议员急忙安慰她。

ISA 岂只是“不好受”三个字可以涵盖?首长的记忆中,还有那间深蓝色的、密不透风、不分昼夜的密室,有很多三双脚的生物陪同睡觉的地方,还有一个有吊钩的风扇(虽然那个钩从来没用过,却让人充满想像空间),加上 4 名警员分每 6 小时一班、附送一个大灯的盘问配套。我一直怀疑,林首长今天可以不用睡觉日以续夜工作的功夫,是不是就是当年训练出来的?

至于云清,则是在采访时,常抛出尖锐问题而让林冠英留下深刻印象。首长受到 ISA “礼遇”时才 26 岁,想到阿清一个女生单独面对一切的不知数,首长这个“过来人”倍感焦急。

熟读内安法令的林首长,第一时间联络上槟州总警长拿督阿约耶谷,并向他提出一个要求:让云清在送往武吉阿曼前,与家人见面。这也是总警长能力范围内可做、同时不会为难他的要求。庆幸的是,总警长当下就答应了,并定下隔天上午 8 时的会面时间。

到了凌晨二时左右,首长在官邸召开会议前,还向我透露担心被警方“放飞机”,但是无论如何还是必需“博一博”。他要我转告阿清的家人,必需坚强起来,见到阿清时不可以哭,要带她喜欢吃的东西,还必需很安心地微笑,让云清放心地面对未来的一切。

直到云清的父母真的步入扣留室与她见面后,首长的眉间的深锁才略为放松。惟。他也不放过会议之间的空档,与警方联系以获知最新的消息。

下午 3 时,首长要赶往机场前接到警方的证实,指云清将在 3 时半被送到家时,他的表情很夸张,像是奥运选手拿到金牌一样兴奋,频频交代我要尽快通知她的家人,做好迎接她回家的准备。

首长最庆幸的,不只是云清的无条件获释,也不只是全民胜利这么简单,重要的是,云清实在没必要在人生经历中,拥有那段“蓝色回忆”。

Friday, September 19, 2008

有种

前几天在8TV华新闻看到一个片段,一直很想称赞一个很“有种”的记者,但却没有时间。

那是廖中莱的记者会。他严厉谴责当局以内安法令扣留《星洲日报》高级记者陈云清,说记者只是执行采访任务,不应该在内安法令下被扣。

于是,电视画面播放出一个记者的提问声音:“那你的意思是,郭素沁和Raja Petra都应该在内安法令下被扣了?”

电视画面中的廖中莱指着记者说,“这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第一,虽然我根本看不到那个记者是谁, 也不知道她是谁,但是,要为她敢于发问这个这么“有种”的问题,表示钦佩。

第二,8TV有种到连记者会这个片段也播,真的值得一赞!这才是我们所谓的记者应该执行的任务--让人民看到他们应该看到的东西。

希望马来西亚有更多类似的“有种”记者。也保佑这些“有种的”不会被内安法令扣留。

Sunday, September 14, 2008

首长的“痛脚”

(此文经刊登在2008年9月14日星洲日报<大北马>的<28楼>专栏)

上周末的连绵大雨,导致槟威两地发生了严重大水灾,各地水汪汪的一片,财物损失更是不在话下,所幸没有人命的伤亡。

周六傍晚,得悉威省灾情严重后,林首长就第一时间赶往灾区巡视,尽管巫统党员那时还忙着在首相面前争辩到底是阿末依斯迈口出极端言论还是记者的议程时,首长的双脚已经和灾民一样,泡在污水中。

到了晚上,首长听到P南利路的灾情已经很糟糕,国州议员都到齐可是拯救机制竟然却尚未被启动时,就决定不管怎样都要到灾区一趟。

当时我们问他需不需要陪同时,首长担心“手下们”淋到雨病倒,没有人帮他做工而拒绝了。他说国州议员都有在,这是他们的份内事。

结果首长大人一到,不知何故救灾的船只也到了,给灾民的食物也到了,拯救人员也到了。这让我想起四川大地震时,中国总理温家宝到灾场指挥的情况一样,难道总理没到,这些人不知道救人要紧吗?他们不知道他们是由人民养的吗?

难怪隔天的报章,林首长的脸色比炭还要黑。

闪电水灾,让大家见识了原有的工作竟然在没有州长的指示下是无法自动操作的,也让新科议员知道,其实他们不需要自掏腰包买食物给灾民(因为福利部有机制啊,阿源和阿星应该上了一堂课吧) 。

星期天,首长又马不停蹄地到灾区监督工作的进展,“随团”的公务员个个无奈地跟着眼皮已几乎要盖下来的首长到处跑,直到周一的天灾委员会会议上,有人还在背后窃窃私语说:“为何首长连灾民有没有食物吃也要过问啊?”

在巡视的过程中,有一些“眼尖”的记者,发现到首长好像不会穿皮靴,走路的样子很好笑,这时我才想起,会不会是…….

原来我真的猜中了。820与子根辩论大会后,首长在吃宵夜时,由于顾着与公众握手,没留意路上“陷阱”而不慎扭伤的“痛脚”,其实还在痛,所以穿上靴子走在水上的样子,更显滑稽。

我向首长“求证”时(哈,不忘记者的本性),问他伤好了没,难道不痛吗?电话另一端传来疲惫的声音说,“痛!当然痛啦,扭到怎能不痛?我痛我可以自己吞下去,我怎能让人民痛?”

天啊,原来首长一直瞒着所有人,若无其事地出席国会、为峇东埔补选拉票、出席党代表大会、与全民一起倒数国庆日、巡视灾区(甚至爬到土崩的防崩墙上)。

这一次,还不让我们抓到首长的“痛脚”?

Sunday, September 07, 2008

拆信恐惧症

(此文经刊登在2008年9月7日星洲日报<大北马>的<28楼>专栏)

光大 28 楼是槟州 CEO 的办公室,原本这应该是一个很严肃的办公室,但是最近却频频传来尖叫声,而且个个见到邮寄信封就有如见到鬼般,害我也要兼任“开信人”。

这个故事就要从首长的第一封恐吓信说起。

8 月 22 日上午,当大家一如往常工作时,黄伟益递来了一张以红字写的信,大骂林冠英和黄伟益,说他们是疯狗,还问他们懂不懂“死”这个字怎么写,信尾还夹了一张《中国报》有关首长揭露土地舞弊案的剪报。(证明寄信人有阅报的习惯)

也许是新闻“ Sense ”作怪吧,当时我的脑海在第一时间,就闪过了“这是一个好新闻”的念头 — 毕竟这是相当震撼的事啊。

于是,在出席行动党全国代表大会之后,黄伟益等人就在 25 日前往报案。而警方也在几天后到办公室,逐个逐个员工录口供。凡是动过、看过、接触过这封信的工作人员,无一“幸免”,都必需协警方调查。

原以为恐吓信事件就这样告一段落,怎知“恐吓者”也像记者一样,有“跟进新闻”的习惯。 9 月 3 日,办公室再接到一个“熟口熟眼”的信封,更“荣幸”的是,小妹正是在不知情下拆开信封的人。

这一回,恐吓者换了《光华日报》的封面,写上一些儿童不宜的漫骂字眼,对象只冲着黄伟益而来。

当我察觉自己的指印已经不小心在信上“留下痕迹”时,一切已经太迟了。这让我想起杨顺兴在竞选期接到恐吓字条,而我国精明的警方,却因信中有其助理的指纹而扣留他时,我开始担心了起来。

我会不会被扣留呢?我不知道。但是我的指纹在信中可真的很“鲜明”。难怪现在个个在拆信时都战战竞竞,能避就避,说不定 28 楼就会传染一种称为“拆信恐惧症”的病症。

有人视寄信为乐趣,有人视恐吓为娱乐。自 311 上任之后,我们就接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信。


有人复印报纸的剪报,附上很多“高见”,传真过来,也有人写信来告诉首长,他自认他也应该像妮歌或李宗伟一样获得受封拿督,更多人千方百计要“私下”约见首长,可当我们再追问见面的理由及要求其个人资料时,却被对方骂了一顿。

现在又多了恐吓信这个“空头”,难道发出恐吓信也是一种兴趣?这可苦了我们这些打工一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