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冲击

(此文经刊登在2009年2月8日星洲日报大北马《28楼》专栏)

308一场政治大海啸，让半岛5州变天成为反对党的天下。上个星期，因为青蛙立下大功，结果霹雳又闻另一场《变天记》。政局的不定，现阶段暂且未知最后的结局，但是政治的天空一变再变之后，政坛的文化，是否真的因此而变呢？

槟州向来被列为政治上的前线州。308变天过后，领导人换了，政策改了，但是所留下的"文化传统"，在很大的层次上，还是保留在旧有层面上。

记得在组织新政府不久后，有人向州政府提出兴建单轨轻快铁的建议。派来的中间人在会谈提出建议的时候，以省钱闻名的首长就问大概要多少钱才能建。岂料有关代表的回答让大家目瞪口呆，他说，"他们问你'要多少'先，然后他们才能算出一个价目表。"

什么？工程经费是这样算的咩？以前我们一直听这些所谓的传言，以为只是传言而已，原来官场上"真有其事"的？难怪个个争破头皮都要当官。

首长当时的回答很干净利落，他说，"你回去告诉他们，我一分钱也不要吃，看看建轻快铁需要多少钱，看几时可以开始建。"

眼见对方松了一口气，说很快很快，因为这笔账很容易算，很简单，又不用担心露出破绽。

第二次面对类似的"文化冲击"，是首长委派小的负责一个计划时发生的事。

由于这项计划是政府资助部分，另一部分由政府出马，找私人机构赞助。加上活动也不是第一年举办，所以，基本上，工委会都比新政府的官员更"经验丰富"。

在招开会议的初期，几名高层的工委在私底下悄悄问我，"以前我们办这个活动时，赞助商和政府的钱，都是通过一家活动策划公司的户口分发的，请问，今年你们要通过谁发出款项呢？"

此语把我搞到一头雾水。政府的钱当然是从政府的户口直接汇出啊。至于赞助商，我们可以选择直接汇入，或通过政府的户口转账啊。无端端问这个问题干嘛？

工委们很含蓄地回答，其实是他们要做账务策划工作之用。咦，活动的基金不是说好了吗？难道州政府承诺的数目不够用？

错错错！一切都怪我自己太天真了。原来，"经过"活动策划公司的户口转账，是需要"征收"5%的"服务费"，这么一扣，活动的经费就得省省用啦。

但我的问题是： 这间活动策划公司在整个过程中，有扮演什么角色吗？"有啊，过账咯。"

过一个账，就收了5%，难怪坊间有传：政府的拨款会被"抽佣"，竟然也是真的。那么，这些活动策划公司，不是像大道公司一样，稳赚不亏吗？

后来，在新政府的监督下，这项活动的款项，分文未减交到工委的户口。

还说自己在新闻界混了多年，遇到这样的事，却也一时接受不了这种所谓的"传统文化"。在大家都认为 "尝点甜头"是应该的，"抽佣"也是常规的环境下，仅仅"变天"真的可以救这个国家吗？

换了一个政府，过去的文化却"忘记"换，同时维持原有的既定思维，即使换了一个黑人奥巴马到马来西亚当首相，结局还不是一样？